北方医者治疗温病时,通常使用吴又达的原方剂,但这种做法是错误的。吴氏在崇祯辛巳年的时候指出,当时山东、浙江等地,由于受到了疫气的侵袭,南北两道感染的人更多,于是他写下了《瘟疫论》一书。在书中,他首先介绍了达原饮,作为治疗瘟疫初发时的方剂,但达原饮并不是治疗温病的方剂。疫气是一种天地间的邪气,其中含有毒菌,具有传染性,所以被称为疫。由于疫气通常会导致病人体热,所以也被称为瘟疫(病寒者则被称为寒疫)。因此,在方剂中,主要治疗方法是逐除不正之气。至于温病,它是由于感染时序之温气,或者素感外寒而伏于膜原,经过一段时间后化热,在适当时机发动,其中并没有毒菌,不会相互传染。治疗温病的方法,只有清解其热,病就可以痊愈。如果对此进行错误判断,将温病误认为是达原饮,那么方剂中的槟榔开破之力就会引入温气内陷,而辛温之草果和浓朴的辛温开散也会消耗阴液并助热,这并不适合病温者服用(病温者多阴虚,更加忌讳耗阴之药)。即使是知母、芍药和黄芩各成一钱,其凉力也相对较轻,因此,用此方治疗温病的人,很少有能够痊愈的。而且,如果不慎在初病时服用,就有可能突然变成危险之证,这不是凭空捏造的言论,而是有事实依据的。
愚初习医时,曾见一位年过六旬的妇女,由于伤心过度,导致积劳成疾,于仲春得了温病。医生给她开了达原饮,并将方中的草果改为一钱,以为这样就能出汗痊愈。但患者在服用后,虽然出汗了,但病情却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。医生于是将草果加倍,认为这样服用一定能出汗。患者果然后确实出汗了,但头面出汗如水,喘息也变得更加厉害。有人怀疑这个病情是否真的与达原饮和草果有关,是不是因为达原饮过量使用草果而导致病情恶化。但按照达原饮的配方,草果只需要用五分,即使连服数剂也不会导致病人出汗过量。 草果的性质非常猛烈,即使是五分剂量也会引起严重的副作用。愚曾经治疗过脾虚泄泻的病人,但药品没有效果,于是他想到四神丸治疗五更泻非常有效,其中就包括肉果这种药材。他认为肉果能够健脾涩肠,于是就使用健补脾胃的药物煎汤送服肉果末五分。然而,不到一会儿,患者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稳,脉搏也开始变得缓慢。直到过了半点钟,患者的脉搏才逐渐恢复。他意识到病人的身体非常虚弱,无法承受草果强大的辛散之力。由此可以看出,达原饮的剂量使用必须要谨慎,不能轻易过量使用草果。
